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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你的脸成了弗朗西斯·培根的画:一场噩梦

时间:2014-03-19 05:35 来源:未知 作者:admin 阅读:

  我有一个很诡异的书架,它会吃书,尤其是那些我最珍惜的书。我的书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消失,没人知道它们去了哪儿。于是我发现自己不得不一次、两次、三次地买同一本书。它最近一次吃书,是在不久前的一个晚上,大概是午夜吧,我想看那本大卫·西尔维斯特对弗兰西斯·培根的访谈,但怎么也找不到。之所以找这本书,是因为我想确认一下我经常引用的一句话到底是不是培根说的,我认为这句话很好地总结了我对生活的理解,但不幸的是这引出了一个非常惨痛而讽刺的现实。

  

  对称性会杀死你。

 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后,像往常一样走进浴室洗脸。看着镜子,我觉得自己见鬼了,我的脸变成了一幅弗兰西斯·培根的肖像画。我的右边脸整个变形了,毫无生气地下垂着;嘴扭曲成了一个骇人的模样;鼻子倒是没挪地儿,但变得畸形而僵直;一只眼睛怎么也合不上。这恐怖的摸样差点把我吓死。

  “这就是你开玩笑的方式么,弗朗西斯?”这时,镜子里那张脸明显已经沦为某种精神失真的产物,它对我展露出了一个阴险的微笑。看着这个微笑,我能感觉到仿佛有一支画笔在涂抹着我的神经团和肌肉群,厚重的颜料突然开始错乱,一阵难以忍受的痛苦袭来,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子里想到了《西北偏北》。

  “现在感觉怎么样?”回过神后,我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,急诊室的医生和蔼地跟我问话。

  “感觉像刚刚吞掉了一幅弗朗西斯的画。”

  显然对这个回答让他有点茫然。这很正常,我进医院那会儿培根的三联作《吕西安·弗洛伊德的三幅肖像》还没卖出1.4亿美,医生不知道培根很正常。“别担心,只是面部神经麻痹,是你脑子里的第七组神经发炎引起的症状。你会没事的,不会有后遗症,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康复。”

  我试着对医生的宽慰点头称谢,但我发现我的第七组神经实在是不争气,最后只做出了一个吓人的斜睨。

  这个时候,弗朗西斯开始在我脑子里说悄悄话了:艺术就是一场意外。

  多么真实的体验。在你的画里,嘴,那些血肉,仿佛被屠夫肢解过,将要从内部被撕碎的脸,这些都是你独特的迷人之处,弗朗西斯。你曾经说过希望像莫奈画《日落》一样画人的嘴,但我过去总觉得差那么点意思。现在我明白了,但为什么是我?我是怎么进到你画里的?为什么你决定用我的脸继续开拓你的理想?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用人的身体作画的?

  我很喜欢你的画,认为你骇人的凝视可以穿透浮夸的表象,你发掘那些“隐藏在人类自我深处的钻石”。对,我想起来了,这句话是你从另一个天才米兰·昆德拉那里引用的。

  “你会杀死自己执著的东西”。我想是的。

  在我平平无奇的作家生涯中,我也或多或少地尝试过像你一样对待这个世界,当然了,如果你同意我拿自己与你作比较。我写作的动力是为了揭开我笔下角色们戴的面具,我喜欢“角色”这个词,它可以引申出“人格”“性格”“特质”,而它的拉丁词源正好是“面具”。

  不过我必须要说,我认为你对我的所做作为带有某种报复心理。所有的这一切,大概是因为我让一个朋友跟你借书,然后我忘了那位朋友是谁。你有没有觉得你的反应有点过度了?你很清楚我也经常把我最喜欢的书借给别人。

  我对我的模特从来没有恶意。

  噢,真的么?那你告诉我现在我这幅样子是怎么回事?你要告诉我这张让人作呕的脸就是我的本质,我的真我?

  所有的外在形象都是由内心构建的。东方人称之为“相由心生”。

  好吧,但是我记得你从没喜欢过那些温和的唯心主义啊。我记得你喜欢现实的残酷性,但你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么,现实的残酷究竟有什么好的?究竟是什么让我感到恶心,让我惧怕,谁在扭曲我的灵魂?我自己吗?还是这个世界?

  艺术会把你拉回到人类最脆弱的地方。很好,那为什么我没觉得那些喜爱你的人也会喜欢上我现在的模样?难道我不是你的作品么,虽然只是一件有些荒谬的无名小品,还是在你死后被发现的。不管怎么说,以我现在面孔扭曲的程度,虽然它作为脸已经一文不值了,但是作为你的作品,它一定值好几千万美元吧,我是不是该拍卖一下这张脸?

  人们在看着我的脸时,他们的表情让我感觉它就是从希腊悲剧里跑出来的面具。这让我在面对他们时产生了两种彼此矛盾的情感,一种是在他人遭受不幸时产生的愉悦,也就是幸灾乐祸,schadenfreude,是个德语词。另一种是pietas,是个拉丁词,意思是带有尊敬的爱。没错,我既认为他们在幸灾乐祸,又相信他们是爱我的。

  我的脸很可怕,但也是你的杰作。弗兰西斯,你,敢正视我的脸吗?

  两周后,肾上腺皮质酮让我的下巴可以吞咽和喘气了,我的祖母说这让她想起了我还是个婴儿时的样子。很好,弗朗西斯,你对你的作品进行了一些微调。满意了?一张“布丁脸”。你还是个婴儿的时候他们也这么叫你的脸,对吧,你喜欢他们这么叫你吗?别告诉我这没什么。现在我的脸不光看起来像你的画,它简直就是你的自画像。

  当你画某些东西时,你画的不是某个实体,你是在画你自己。

  OK,OK。能不能至少给我一些优待,让我们先回归到某种更具有代表性的画风上,来点文艺复兴的风格?比如《抱银鼠的女子》里的切奇利娅·加莱拉尼,《蒙娜丽莎》?我不奢望她的微笑,对,很神秘。至少给我一张看起来对称的脸好吗?

  你说我们再也回不到纯粹的表现主义了,我们已经有了卡拉瓦乔、维拉斯奎兹和伦勃朗,有了印象派和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先锋画派,如今连现实主义都已经不再被允许表现现实了,真的吗?

  听好了,我们做个交易如何。明天,我会把那本书买来还你,而你就此与我别过,去别人的脸里搞你的创作。我不想要你用我的脸画画,我反悔了,我想要回原来的生活。

  对称性会杀死你。

  这句话到底是不是你说的,或者还是我自己瞎编的,再或者是别的什么人说的?相信我,醒来后发现自己的鼻子变形这件事一点都不好玩!你想在我的脑子里搅和,或者把我的神经团揉得跟我的猫吐的毛球一样都可以,能不能把我的脸还给我?至少让我能在白天像个正常人一样出门,好吗?

  大概一个月后,终于,当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已经麻痹了很久的右眼,给了我一个几乎察觉不出的眨眼。

  嘿,弗朗西斯,你这个颠三倒四的酒鬼,爱尔兰天才,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在某件事上达成了共识?

  但我不能说出来。我不知道我能信任谁,无论是艺术家,我的朋友,还是我自己。看着培根对我的悲惨表露出的幸灾乐祸,我觉得我不再欣赏他了,我觉得他之所以创作出了那种窥阴癖似的艺术,是因为他有一种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。我很倒霉,也很幸运,因为有一天我在镜子里看到了他的肖像画,所以我强迫自己认识到了这一点。

  现在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去书架上找波提切利的画集,有《维纳斯的诞生》的那本。我应该能找到,这个时代没人会借这本画集,真正的美已经瓦解了,和谐之美成了过气的东西,甚至连时尚都不再追求优雅了,真是荒谬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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